【蛇兔】应激型爆浆QQ软糖(上)
*没啥逻辑,只是想看他们在后续的时间线能在机缘巧合下统一战线的故事。上篇主要在铺垫比较无聊,如果能接受的话请用↓
“发动车,挂上档,然后碾过去。”
“摩托车可没、等、等等!”
!
桐生战兔浑身一震,从湿漉漉的噩梦中惊醒。
转瞬即逝的梦,颅内代码运转地稍有艰难,物理碰撞的及时模拟反馈给大脑总是会慢上半拍。
机车直直地撞上一座流体的肉山,却没有意料内的巨大冲击袭来。战兔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轻飘飘地撞进了眼前那团半透明不明物的怀,介于柔和韧之间,触感被无限延迟放大,奔涌的瞬间变成了永恒。横飞的肉块、飞飚的血浆,以及鼻涕似的绿色组织液直往脸上糊,完全没有必要的细节渲染堪比深夜档的《杀死比尔》,生动酣畅。虽然已是梦醒时分,可血乎拉擦的影像似乎还黏在视网膜上,像车窗外的污渍一样让人反胃,顽固难缠。诸种怪诞暴力也并没有因梦境的消散就褪去b级片的滤镜,仍让人毛骨悚然。
战兔扶上隐隐阵痛的脑袋,尝试在眩晕中抓住不那么可怖的现在。直到他看见坐在一旁等他醒来的Evolto,桐生战兔只觉得更加目眩茫然。
......想起来了,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根本不是梦来着。
“你醒啦。”
Evolto现在披着平平无奇的人类皮囊——战兔最熟悉的那个。血星人经验丰富,这是被追杀时应有的谦逊和低调。
桐生战兔楞楞地盯着他,进行大脑软件的自主重启。“我昏迷了多久?”
“从你被甩下车开始算,差不多半小时。”
被提问的人优雅地端起矿泉水瓶,他抿了口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咖啡,轻松又惬意。
“虽然你醒了,但现在的情况可不太乐观。”
战兔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他俩现在的尴尬处境。
“哈......这种事故还真够糟糕的。”
面对的现实荒诞又离谱,不乏黑色幽默的味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跟你被列入同一个暗杀名单。”
谁能想到呢,比任意门还精准的黑洞传送居然会出问题——毕竟这本就不是Evolto所掌控的那个。它只是凭空出现在打得热火朝天的俩人之间,又不由分说地把他们通通卷了进去。当昔日宿敌意识到世界的微妙变化时,来自不明生物的阴鸷目光已从四面八方将他们锁定,根本不需要倒数三二一,俩人就已经达成被迫的战线统一,开启莫名其妙的逃亡之旅。
“这算不算我的荣幸。”Evolto乐呵呵地回应。“跟你统一战线,感觉不赖。”
“与其说是统一战线,不如说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战兔一点情面没留,一语中的。“我看他们可是冲你来的,我只是被你拽着跑。”
“谁知道。”Evolto摊手。“我得罪的人和星球能排到下个光年,这么大点的地儿哪排得上号。”
战兔皱起眉头,唇线抿作一字。“也是。”他平淡地回复。“是我过得太安逸。我都忘了,追杀你的人里本来应有我一份。”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Evolto亲昵地搭上战兔的肩,放下了他们过往种种隔阂,气度非凡。“至少现在计较那些细节也没用。同舟共济咯,我的搭、档。”
他故意在“搭档”两字咬了重音,音调也跟着婉转。自从这个没有血泪的血星人获得感情后,战兔就觉得Evolto的欠揍程度呈指数倍的爆发式上涨,听得直让人火烧。
“差不多得了。”他拍开对方的手,权当没听见,毕竟只是这种程度的挑衅战兔已经见怪不怪。“你的黑洞呢?”
Evolto耸耸肩,胡乱抹了一把仍在渗血的胸口,嫌弃地往地上甩。“被他们打中以后就用不了了,但短距离的移动还能勉强做到。可能以前我真来过,这帮家伙的科技树不会都点在对付我身上了吧。”
”虽然我是被无辜卷入,但你罪有应得。”战兔皮笑肉不笑地说。“想着依赖你就已经够奇怪了,还是换个方法离开吧。”
“你真是比以前无情多了。”Evolto说。“就算是我,愈合不了的伤口也还是挺痛的。”
“正好让你长点记性。”
“还学会冷嘲热讽了啊大英雄。”Evolto撕开在一路狼狈逃亡中已经破破烂烂的衬衫,熟练地在伤处裹上几圈,简单进行了包扎。虽然这对他来说其实根本没什么必要,毕竟他的生命漫长而顽强,根本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脏器衰竭就草草落幕——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或者说习惯罢了。
“别谈我了,对于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眉目吗?”
“我——”
咕——
好吧,虽然不合时宜,但即便是超天才物理学家、拯救地球于黑洞的大英雄build——桐生战兔毕竟也不是什么冷冰冰的铁打机器,他终归只是人肉打的血肉凡胎。这一路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综艺大冲关,身心消耗全都实实在在。
“饿了?”
“呃,很正常吧!”战兔慌慌张张地大声解释。“......虽然不知道这颗星球的自转周期,但这里的一天至少是比地球长的。天都快黑了,饿点怎么了。”
“你们人类可真是——”
好笑。我当然知道人类的渺小和羸弱,离开了碳水和蛋白质就活不下去,真是脆弱得可怕。Evolto摇摇头。不过你明明不需要解释这么多。虽然在摇头,但他的嘴角的确能瞧见那么一点不加嘲弄的笑。
“我们运气不错,最后的落脚点是这片树林。”Evolto说。“我去找吃的,你在附近拾点柴火吧。别跑远,在这迷路我可不找你。”
“当我是笨蛋吗?”战兔撇撇嘴。“你才是,说不定只要你被他们抓到我就能自动回城呢。”
“这可不是什么游戏。”Evolto一点儿没在意,反倒是愉悦地吹了声口哨。“更有可能的是你被当做我的同伙被一起抓起来杀掉——这么说还有点像古典小说的殉情桥段。”说罢,调笑着的血星人没有等对方反应就自顾自地出发了,只留战兔一人在原地思索。
......这是挑衅还是调情啊。
战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打了个激灵。
太怪了,你在想什么,调情是个什么选项啊?
桐生战兔用力甩甩头,想把莫名其妙的荒诞想法一同甩到脑外。
这家伙只是想看我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被牵着鼻子走的样子罢了!他永远都是这样。
战兔没再多想,清点完身上的物品他便也立刻动身了——天黑之前回来是目的之一,其中或许还有借此转移注意力的意图。
遥远星系的未知土地,一天的长短让人捉摸不清,但好在一天轮转的顺序依旧是地球人也熟悉的模样,多少能让远离故乡的人多一份安心。不知不觉,墨色已经悄悄浸染了他们头顶的一整片,静静笼罩这片大地。远离尘嚣与躁动,在这只能听见清风卷过林隙、树叶间相互摩挲的轻微沙沙声,以及类虫生物在林间深处的浅唱低吟,这里并没有野兽一类的低吼,或许真是他们走运。带着各自的战利品,地球人和血星人都回到了最初的落脚点。
“看我找到了什么。”
战兔已经先一步点燃篝火,Evolto招呼对方来他身边。能见度的光源应该并不是来自月亮,但自上而下,来自不知名卫星的光辉轻轻垂落在Evolto人类拟态的皮囊,柔和了他的轮廓和面庞;摇曳的火光里,Evolto往日藏在油嘴滑舌面孔下若即若离的缥缈也逐渐消融在跃动的暖色中,充满存在的实感。战兔眨眨眼,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nascita三人在天台一同享受夏夜的时光。
荒唐的错觉。
“你应该还是喜欢吃鱼?这个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吧。......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长得好怪,这个能吃吗?”
“丑是丑了点,反正我能吃。没关系,人类的话只要烤熟了就没什么吃不了的。”
“才不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并没有达成共识,但两人还是围着火堆面对面席地而坐。他们并没有更多的话题可聊,只有烤鱼在火堆上炙烤的噼啪声,时不时会有火星蹦出来,仿佛与天上散落的星碎相呼应,不知哪边对他们来说更有归属地的真实感。桐生战兔和Evolto都在暖调的温和滤镜里时不时打量彼此——世界似乎被模糊了界限。
“好了。”
Evolto把烤得微焦的鱼从树枝搭的烤架上取下,递给对面折腾了一天没有进食的战兔。
偏扁形的“鱼 ”又扁又宽,大粒的眼珠已经被烤的发白,至少看着像是已经妥善安息的样子。这条鱼看着和寻常鱼类没什么太大差别,胸鳍却大得过头,比它薄片似的身形要宽长许多,像是折叠起来的滑翔翼。
企鹅或许会很羡慕。战兔不合时宜地想。他无声地接过,盯着穿得还算漂亮的烤鱼愣了会神,终于决定勇敢地咬下第一口。
很怪。这是战兔的第一反应,也可以说自从来到这里后,战兔对很多事物的评价都是以“怪”冠之。但谢天谢地,虽然这条鱼的口感爽弹得不像肉、像是街边卖的便宜软糖,但在口味上它还是忠诚地保留了高温变性蛋白质的正确风味,甚至肉质的香气还更浓上些许。
“......还行?”
“不错吧?别的不说,烤鱼我可是相当自信。”
Evolto也开动了。已经烤得酥脆的鱼鳍被他轻松折断,轻嗅两下,血星人用他人类的嘴慢条斯理地品尝自己亲手烹饪的食物,而不是用黑洞风卷残云般结束战场。
“如果再撒点盐就更好了。”Evolto略表遗憾。“但这毕竟不是野炊,还是将就一下——不过这些鱼倒是挺适合当特产带走的。”
“你意外地挺追求口感。”
“现在是这样。”Evolto说。“话说回来,你的腰带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战兔找出惨遭毒手的驱动器。虽说它的本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本应插入瓶子的地方却被一团浑浊的非牛顿流体封得严严实实。从中招到现在不知已经过去多少小时,但冒着荧荧绿光的果冻胶体暂时仍未出现要自然化解的意思,抓不住也甩不掉,像是有自我意识般。
“老实说,这东西有点恶心,但很有意思。”战兔把已然沦为累赘的腰带放在一旁。“如果能回到实验室,或许就能对驱动器进行维修了。说不定还能研究出这摊半流体究竟是什么。”
“都这时候了还能想到这些。”
“彼此彼此。你看上去比我从容不迫得多。”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时间的概念比以往要模糊许多,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安宁在各种意义上都来之不易。当他们慢吞吞地共进完晚餐,藏匿已久的疲惫一股脑自下而上地席卷战兔的身躯,连意识也要被拖拽向混沌的一侧。
天才物理学家自然没少熬过夜。高度的精神压迫下,为了战斗和研究,连轴转个几天几夜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也曾是桐生战兔的常态。当然,现在的他没敢太放松警惕,战兔只是坐着发呆,或者说冥想,毕竟这里需要提防的可不单指土著的外星生物。Evolto仍旧清醒,装作不经意的一瞥,他已经观察到对方微阖的双眸里逐渐涣散的焦点。
“困了就睡吧。”
“我还不——”
“我真担心你随时一头扎进火坑里。”
......
好吧,人类的意志固然坚韧顽强,但还是要承认,大部分领域,唯心的力量在物质的世界仍有极限。战兔只是这么想,也只愿这么想。
“放心,不会偷袭你的。就算是动手,我也希望你能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见证世界的尽头。”Evolto坦诚地说。“况且如果你现在出事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还是说你希望像美空小时候那样睡在我的腿上?”
“神经,谁要睡你身上啊......”战兔不满地嘟囔,最后一个字的呢喃尾音随着鼾声被均匀的呼吸吞没——虽然试图抗拒,但他甚至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我看你浑身上下就剩个嘴硬。Evolto在心底放肆嘲笑。突然间,他想到自己作为浮士德二把手和咖啡店店长接触人类的日子:葛城巧总是喜欢一个人逞能,在向着目标行进的路上,他总是默不作声地揽下所有责任、孤独以及骂名;桐生战兔的生活色彩要温柔许多,但他也习惯藏着掖着,至少是不愿让美空看见自己遍体鳞伤的模样。
真不知道这是随了葛城巧还是我的教育问题。
Evolto摇头。或许这就是人类可能性的来源之一 。倔强和逞强也是他们的有趣之处,血星人现在是这么觉得。他走到战兔身边,脚步轻轻,将睡着的人放倒在不会被火焰误伤的安全距离。他又为篝火添了把柴,好让火可以烧得更旺,睡着的人应该能在和暖的温度下做个好梦了。但Evolto无意躺下——他既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美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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